论剑诗话之十：从卡尔维诺说到贾浅浅
2022-08-31   次

 

 

 

 

　　从广大诗歌读者的反应来看，兼重气韵与哲思的新性灵派比当下流行的自白派、后自白派更能被接受。用一位诗友的话说，新性灵派佳作以轻盈的诗意飘飞在隽永的画面上，美从文字的深处探出头来，把古今中外一揽笔下。

 

　　卡尔维诺在《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》中向未来文学创作推荐了轻逸、迅捷、准确、可视性、繁复、连贯等六种价值，第一位就是轻逸 （Lightness）。他介绍说，他的写作方法一直涉及减少沉重，或者说，他一向致力于减少沉重感：人的沉重感，天体的沉重感，城市的沉重感。从叙事艺术着眼，他一向致力于减少故事结构和语言的沉重感。在他看来，轻是一种价值而并非缺陷，如果要显示生存的重负，那就应该采用轻逸的风格。他希望指出在哪些过往的作品中他发现了对轻的理想，并且表明现在他把这种价值放置在何处，又如何将其投射于未来。

 

　　轻逸又可译为轻盈。有些评论家并没有真正理解轻盈作为美学风格的实质与价值，以致提出了要直面艰困人生的吁求。其实，徐志摩早就尝试过这样写，要让自己的诗歌渗出汗味、机油味，可惜失败了。 新 性灵派非高蹈派，文明反思正是性灵之所向。直面人生也不等于直白地表现人生。诸多直白咏事之作，其实是散文语言，却非要分行为诗歌形式。为什么看不起散文？难道比诗低级？

 

　　一些诗友的文字，当散文看还好，当诗歌看就弱了。这类诗，文采是有的，但起承转合，套路分明，无纵逸之能。诗有别材，非关书也。挣扎可以出论文，却出不了好诗。刚出炉的一位鲁迅文学奖得主的诗，就是很明显的线性思维。

 

　　一位学者评论海子说，海子的诗歌和他的生命在中国激起如此长久的议论和关注，这本身不也是中国诗歌乃至中国社会之“贫乏”的一个征兆吗？在一位诗人以自我毁灭的方式给他的“浪漫”理想划上终止符之后，我们再也无法像谈论天气一样轻松地谈论“浪漫”的问题了。

 

　　这话宏大过头，《春江花月夜》孤篇冠唐，难道证明了唐代诗歌的贫乏？我现在更喜欢直击文本的贴切诗评，那种满嘴世界、文明的大理论家见多了，让他写几句诗，多半幼稚得可笑。当然，“大理论”也是一种视野，海德格尔就把诗论大到哲学高度去了。

 

　　贾浅浅因加入中国作协一事，再次成为网暴热点。其实，贾浅浅被以攻其一点、放大缺陷的片面批斗方式丑化了，她的诸多未被示众的诗歌相当有内涵，气息与悟性都不错。